大哥育有兩女,大女兒從小個性溫柔體貼,善解人意,但反應和理解力較慢,後來依照興趣考取北部私立大學。
小女兒則和姊姊截然不同,她資質聰穎,舉一反三,學才藝一點就通,學業總是維持前幾名,高中背負親人的殷殷期盼,考上第一志願,大哥更是沉浸在「父以女為貴」的喜悅裡。
大女兒平凡的表現,讓大哥忽略了她其他的優點,在親人面前,只談論令他驕傲的小女兒。善良的大女兒,都是默默在旁協助母親做家事,平靜素雅的臉龐,與妹妹神采飛揚的自信形成對比。
身為姑姑的我,擔心兩姊妹會因父親不同的對待而心存間隙。大嫂更比我焦慮,但不論我怎麼勸大哥,還是無法改變他固執的看法,大哥認為表現好本來就值得獲得掌聲,跟偏不偏心沒有關係。
要在明星學校生存真的不易,姪女在高手如雲的環境裡,達不到自我要求,壓力像吹氣球愈來愈大。讀到高一下學期,精神狀況時好時壞,常常頭痛頭暈,醫生建議掛心理諮商。姪女看病吃藥一段時間,原以為恢復正常能再回到學校,沒想到上學沒幾天,心裡的排斥和恐懼再度浮現,只好休學長期療養。
最不能接受這事實的是大哥,因為讓他最有面子的寶貝女兒居然生病了。回想這些年,他不斷鼓勵小女兒追求成績,卻忽略她內心想討好父親的倔強動機。大哥哽咽的說:「寧願女兒健康地回到平凡的生活,其他都不重要了。」
就在大女兒回家探望妹妹時,大哥紅著眼眶向她道歉,請她原諒過去自私自利的爸爸,讓他有機會彌補以前的錯誤。大女兒抱著父親,淚流滿面,十分高興能與爸爸這麼親近,她說自己適應得很好,她不會記得不愉快的過去,請爸爸放心。
誰說平凡無爭的個性,不是一種幸福呢?當我們的慾望變小,幸福就擴大;慾望增大,幸福隨之縮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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